柴油道:“我不可与人谋而不忠,亦不可与朋友交而不信。段掌柜命我向你家送礼,我非但没送到,反而将礼摔毁了。再者言,即便是没有摔坏礼,我若要离开信来客,也不能不辞而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柴油在信来客之时做活甚是辛苦,在冯府只消陪冯雪凝这绝色女子练功即可,柴油自然也是喜欢在冯府的时光。更何况现在静心玉摔碎,即便是柴油做一辈子工也难以偿还。可有辱使命而逃避,在柴油看来,此懦弱之举甚是不忠。若离冯家而不向段掌柜、段学文、小月儿交代一声又是不义。不忠不义之事,柴油不为。
冯雪凝道:“你摔坏了什么礼?我代你赔给段家。”雪凝自知家境丰厚,为朋友仅是出些钱财,内心自然是毫无波澜。
柴油道:“那我岂不是拆了东墙去补西墙。”
冯雪凝道:“我又不叫你偿还。”
柴油道:“可以偿还的帐只需一时,不让还的帐要背负一生。”柴油说完此言,内心兀然失落,恐怕欠段府的静心玉也要了柴油半生的时光。
雪凝见柴油不听自己的,便耍起大小姐脾气,言道:“你不要告诉我,我就不叫你走。”冯雪凝话虽如此,可雪凝知道,柴油思维与众不同,而且他自会坚持他自己认定的道理,可为了留下柴油,自己便只好一口咬定不让他走,量这眼前男子也无可奈克。
雪凝与柴油僵持之中,叶绵裳越过南院西墙回来到两人身边。从前日起绵裳为了教二人武艺每天这个时辰会同二人在一起吃早晚餐。这两日绵裳和小叶儿都是脚前脚后来到雪凝屋前。绵裳归来见二人又在僵持便开口问道:“你二人又起了什么争执?”
冯雪凝负气道:“柴油非要离开冯府!”
叶绵裳听闻雪凝之言内心也有些许不舍,便向柴油问道:“因何要走啊?”
柴油一指地上被死得粉碎的告示,说道:“那告示是寻人启事,寻得是我。”柴油又将自己不可不忠不义之言对绵裳说了一遍。
叶绵裳听柴油之言深觉有理,纵使心有不舍也不好加以阻拦,便向雪凝劝道:“柴油既学了圣湖派的武功,也算初入江湖,江湖中人自然不可不忠不义。柴油要走就让他走罢。”
冯雪凝听绵裳都出言相劝,也不再胡搅蛮缠,便对绵裳言道:“我也不是非要留着家伙,而是这家伙说毁掉了段家送来我家的礼,我爹爹对我说过,段家向冯家送礼向来阔绰,柴油回道段家就是在信来客看店的一个小伙计,他那赔得那坏掉的礼品。叶姐姐,我也是江湖中人,为朋友仗义疏财,不应该吗?”转脸又对柴油说道:“王柴油,难道你不拿我当朋友吗?”雪凝想起自家怡舒楼内的名妓,若是差人买些东西或是送些东西,一旦跑腿的伙计不慎将物件毁坏,免不了就是一顿毒打,严重了还要饿上三天。雪凝是个热心肠,她深怕柴油回道段家受人欺负,毕竟柴油时常让雪凝觉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