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我也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好呀好呀，以前爸爸也给萌萌讲故事呢，”萌萌拍着巴掌，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从前有个老爷爷，他种的葫芦藤上长出了七个不同颜色的葫芦……”我讲故事的水平不高，萌萌却听得津津有昧。
把脑袋里仅存的几个故事讲完，我蹲得腿都麻了，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夹杂着女人的啜泣。
我望向通道那边，萌萌也抬起头，两只小手在胸前摆弄不停，似乎很紧张。
“别怕，你爸爸马上就来了。”我轻轻的安慰道。
一阵摇晃的灯光后，一对中年男女冲了出来。男的个子不高，有些偏瘦，看到萌萌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嚎大哭，嘴里不住的说道：“萌萌，是爸爸对不起你啊，爸爸没用，没钱给你看病，最后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啊……”边说边用巴掌抽自己的脸，中年女子站在一边抹着眼泪没说话。
林天乐也来了，跟在谢婉心和张大叔后面，看到我后三人走了过来。我们都看着中年夫妇没说话，任由男人不停的抽自己耳光，“啪啪”的声音在这洞里格外清晰。
萌萌见到这场景有些吓坏了，呆在那里看了一会，怯生生地走到男人面前，小小的手伸向男人的脸，似乎是想帮男人擦眼泪。
中年男人膝盖挪动，往后退了退，躲开了萌萌的手，眼里似乎还有些惧意。
我内心对这中年男人本就没有半分好感，此刻更是万分鄙夷，有种过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萌萌愣了一下，看着中年男人问道：“爸爸，萌萌现在身体不疼了，以后不会哭了，你带萌萌回家好吗？”小姑娘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跪在地上边哭边抽自己耳光，半边脸肿的高高的。旁边的女人也站不住了，对着男人拳打脚踢。
旁边的谢婉心早已经泣不成声，我看着这出闹剧，感觉心里像有把火在烧般难受，望着还在傻傻等着爸爸带自己回家的萌萌，我不由得冷声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还想一走了之么？”
萌萌望着自己的爸爸，有些紧张地说道：“爸爸，你别哭了。萌萌以后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哭了，也不要缠着你买好吃的了，我们回家吧。”
男人跪在地上，对着萌萌不停磕头，嘴里：“爸爸对不起你啊，萌萌，你现在已经死了，变成鬼了，求你放过爸爸吧……”
萌萌愣在了原地，半天才转过来问我：“大哥哥，萌萌真的死了吗？”
我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萌萌。
真相有些残酷，萌萌怔怔的低着头，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良久，她抬起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爸爸，你们回去吧，萌萌一个人在这里就行。”说完，萌萌走到角落里蹲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膝间，留给我们一个柔弱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