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板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听郭经理新项目在哪里，发多少工资给我。而我总觉得这样直接回答不好，就说你自己问他，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也拿不准。至于我的工资是分成，项目完成了拿提成，多劳多得，因此我都想半夜起来加班。这些年摸爬滚打，我也练得了一点察言观色加铜皮铁骨，对于这些小老板的提问，必须滴水不进，否则以后苦日子多着。
徐州谭老板就不同，他是做零售出生，天天半夜去采购蔬菜水果，讨价还价是强项，不会打听什么待遇。对于我的工作和后勤吃住都比较热情款待，有着北方人豪气，基本上是掏心窝的。但是每个生意人都有自己的特征，都带着一把铁算盘，对于花钱这骨节眼上的事儿，他是十分敏感。所有事物无论大小，大到一车货小到一块砖都要过问价格。这对我们给他干活的人来说，是一道坚实的屏障。
一般对于精明的人，我就装糊涂，对于憨厚实在的人，我就按本分稳打稳扎开展。对于爱面子的浙江老板，我们的派头形象做得是夸张到位。我还见过一个杭州策划周经理，他个头不高胖乎乎的，整天槟榔不离口，每次去超市看项目都是借老板的宝马去，下了车故意把宝马钥匙吊在腰带上格外显眼。他还有个最大的爱好是就是玩女人，尤其是特别喜欢泡少妇，最高记录一个月下来破了六十例，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口才让少妇心服口服跟他走。其中有个少妇带着小孩会闹会哭，他居然在奶瓶里放安眠药，一岁多的小孩就这样被安眠药征服。说出去不知道是丢人还是荣耀。反正他每天都是嬉皮笑脸。据说，这几年湖北荆州有个蒋金勇，泡马子更加牛。居然把超市老板娘都拿下，跟他跑了。听说是随州人给荆州老板策划筹备新店，去的时候开着凯迪拉克轿车，说话满嘴跑火车的，三十出头的他生得风流倜傥，言语幽默调侃，加了老板娘微信后使出杀手锏。老板娘比老板小八岁，老板沉默寡言忙于生意，蒋金勇油嘴滑舌哄得老板娘心花怒放，在一个夏天的晚上，约老板娘出去喝酒唱歌，久而久之就有出轨了。这是丑闻，老板知道后火冒三丈，非但工资不给反而要出资20万找他卸胳膊砍腿等等放狠话。这事一时间成了零售业商超界的大笑话。从那时起，我总是羡慕湖北人的精明聪明，九头鸟的称号果真名不虚传。
这里的夜晚来得很早，晚上六点，路上已经黑透了一大片。因为疫情影响路灯也没有开启。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全部回家吃饭不再出来。饭堂厨师准时做好了晚餐，照例是一盘子馒头，一碗稀饭一碟子腌萝卜干，一盘韭菜煎鸡蛋是家常便饭。
半个月没有吃过一口白米饭，我几乎忘了白米饭的香味。我从小吃米饭长大，对米饭有特别深厚的情感。后来去城里打工早餐吃包子馒头面食，总感觉很快就饿了，还是我们家的白米饭带劲。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在山间砍伐木柴时候用瓦罐蒸煮的米饭格外好吃，吃米饭时候一块豆腐乳就能下一碗饭，一碗黄豆汤赛过人参乌鸡汤。我爷爷奶奶特别宠爱我，我有挑吃的习惯，不吃辣不吃太咸，饭堂厨师开玩笑说你们是南蛮子，吃不得我们北方的饭菜。不到半天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慌，于是我使劲大口大口嚼馒头，硬是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我笑笑说是吃不得煎饼太硬了，我牙不好，最近又增加两颗蛀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