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水土不服,身上缺乏抗体等原因,登革热对初来乍到者毫不留情,统统给予“下马威”,并接连夺去了数名维和人员的性命。在中国维和警察到达东帝汶前夕,有一名澳大利亚士兵为此丧生;之后,又有一位加纳警察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2000年2月17日,联和国秘书长安南到东帝汶访问考察,这位加纳维和警察作为警卫整整跟着忙碌了一天。在东帝汶维和警察部队中,加纳警队人数较多,有150人之众。因为安南也是加纳人,所以这名加纳警察深感自豪。白天,他精神振奋,士气高涨,身体状况良好;有人看见,晚间10点左右,他还在办公室里使用电脑撰写警卫工作报告。
次日上午8时许,他突感身体不适,大汗淋淋,恶心呕吐。随后,他被送往帝力市一家医院治疗,病情不见好转,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又被转送到澳大利亚的一家医院抢救。虽经多方治疗,却回天无力,这位维和警察于2月25日凌晨4时45分,在医院病故。遗憾的是,这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才于2月3日到达东帝汶任务区,执行维和任务还不到一个月,患疾也不到8天,就这样匆匆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根据医生的诊断,他患的就是登革热。
接二连三的噩耗,使东帝汶维和人员整天提心吊胆,人人谈“登”色变,内心充满了恐惧。
中国维和警察非常注意个人和环境卫生,严格执行遵守联合国的有关规定,可是,左躲右躲,仍然没有躲过登革热的凌厉攻击,基本上都领教过登革热的厉害。
登革热似乎也很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为了显示自己的威力,它最先登门拜访的就是中国维和警队领队徐志达。
2月8日,也就是徐志达刚到东帝汶一个月后,那天下午,他完成历行的巡逻任务,晚上回到宿舍,就感到浑身发冷、疼痛,体温迅速窜到了40多度。那么热的夜晚,他将睡袋、毛巾被都裹在身上,还是冷得只打颤颤。吃了一把国内带来的退烧药,也不顶事。第二天,同事们开车把他拉到UN医院,一位孟加拉国的医生给他做了系统检查,排除了疟疾的可能性,但并没有确诊他患得是登革热。这位医生给他开了一种据说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退烧药,一般一次只能吃一粒,实在不行才吃两粒,而徐志达为了早点见效,一次吃了三粒,仍不退烧;烧到第五天,他的四肢起了红斑,脸色变得黑紫,非常吓人;烧了七天后,全身起满了红斑,估计得登革热是八九不离十。乘军事直升机到达尔文市一检查,果然就登革热。
徐志达是1966年生人,1988年毕业于中国人民警官大学(现在已经并入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是从东北白山黑水走出来的硬汉子。他后来回忆说:得了登革热的惟一“好处”,就是对死亡的恐惧感减轻了。有时我就想,再把其他几种病都得完了,那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家里人至今也不知道我得过登革热。我十几岁时就在外闯荡,有许多人生经验。这样的事情跟家人尤其是父母说,他们帮不上什么忙,还落个干着急。公安部领导得知我患病的消息后,立即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徐志达的病治好。如果需要,到哪里医治都可以。听了这话,我感动得默默流泪。在最关键的时刻,有领导的这句话,就是在东帝汶光荣了,我也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