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前方,只见山高林密,藤蔓丛生。而且已经接近傍晚,林间起了一层薄雾,便说道:“以我们这种速度,天黑之前肯定赶不到梅子垭,不如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
赵五爷气喘兮兮,一万个赞成我的提议,嘴里嚷道:“累死累活,就为了去找一具尸体,这真是自讨苦吃!”
老烟枪见我们俩都不愿再走,也就不好得坚持,安排我们在一块岩石下夜宿。
老烟枪野外生存的经验很丰富,他找来一些石头围成一圈,用干柴在里面生起火,并安排好了守夜次序。
赵五爷将那三把西瓜刀分了,人手一把,拍着我的肩膀说:“手里有刀,心里不毛!”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山里风大,雾气又浓,我们裹紧棉衣还觉得像掉在冰窟窿里。
这样寒冷的夜里,我们都无心睡眠,围坐在火堆前说话。
正说着,我却见前面一个影子飘了过去,身形像个女人,一身素白衣服。
我以为自己眼花,也就没有出声,只是挪了挪屁股,朝老烟枪靠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两声低低的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烟枪和赵五爷都听见了,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打起手电往四周扫射。
“你们也听见了吗?”老烟枪搜寻无果后,关了手电重又坐下来。
“哪个龟儿子装神弄鬼?”赵五爷吼了几句,没人回答,“说不定是风吹叶儿!”
他话音刚落,那笑声又响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
这哪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笑声!
我们三个都炸毛了,提着西瓜刀跳起来,一面屏住呼吸凝听,一面不断用手电去照。
这笑声时断时续,忽东忽西漂移不定,一时不能确定在哪一个方位,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就在我们附近。
老烟枪一脚踢倒那些石块,将火焰掩住,悄声道:“别慌,躲到岩石后面去!”
我猫起腰刚要跟上老烟枪,忽然看见一棵松树前站立着一个女人,她痴痴笑着朝我招手。
“在前面!”我喊道。
“原来是这小娘们在搞鬼,让大爷去把她揪过来!”赵五爷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老烟枪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得跟了上去。
等到追至松树前,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赵五爷骂骂咧咧,手中西瓜刀砍在松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用手电朝四周一照,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松树前后全是坟堆,层层叠叠拥挤在一起,在夜色里好不吓人。
“快看那里!”老烟枪手电一指,我们都随着他看过去。
只见几株松树中间有一座破败的坟墓,那坟墓上方竟然泛着一股黑气!
那股黑气罩在坟墓之上,既不升腾,也不消散,竟如同被什么事物紧紧吸附住一样。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这情形,就连老烟枪也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