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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沉不住气了,跳起来大喊:“肖二彪子,往这边看!”
扁铲一看见小满和元庆,脸就红了:“你们怎么来了?”
元庆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肩膀:“听说你神经了,这不挺正常的吗?我们怎么就不能来?想你了嘛,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哪能随便就忘了呢?小满发财了,给你送点儿钱过来。”一听钱,扁铲的脸更红了,红得就像一只大茄子:“我挺好,吃穿不愁……”小满拿出钱,给扁铲塞到裤兜里,抓起画夹子往山下走。扁铲跟了上来:“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上班糊纸盒也不容易,这钱我不能要。”嘴里尽管这样说,一只手还是将裤兜捂得紧紧的。元庆笑了笑,拉住小满说:“送下钱就没什么事儿了,在这里坐坐咱们就回去,别耽误了画家搞创作。”
小满把画夹子递给了扁铲:“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扁铲撇了撇嘴:“不回去了……”
元庆说:“别怕,那帮‘皮子’全抓起来了,剩下的几个也轻易不出来了,没人找你的麻烦。”
扁铲偷眼望望小满:“我知道小满替我出过气了……我不是怕他们,我是不想回去,我要在这里好好画画。”
元庆说:“你又没有个名师指点,就这么乱画,能画出个光景来?”
扁铲挺了挺胸脯:“能。我有悟性……这些天村里的乡亲就请我画灶王爷什么的呢。”
小满哼了一声:“你他娘的真不孝顺,把一个老娘丢在家里,一个人在外面享受。”
扁铲不敢看小满,低着头哼唧:“是我妈让我来的,再说,我奶奶是我妈的婆婆……”
小满踢一脚雪,望着扬散在眼前的碎雪,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妈,扁铲有妈,我的妈死了,死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元庆拉着小满和扁铲,找了一块大石头,扑拉开上面的积雪,坐下了。
山坡下旋上来一阵好大的风,风夹着沙子一样的碎雪涌上来,摔在脸上针扎一样疼。
三个少年默默地坐在风里,那些白色的风很快就将他们淹没了。
2
元旦那天,几乎一桌客人也没来合家乐餐厅。古大彬直埋怨胡金是个狗头军师,开业的日子选得很操蛋。胡金说,日子没错,新一年的开始,从头做起,很吉利的,没有客人来正好,咱们自己热闹,顺便商量一下以后的发展。古大彬去厨房炒菜,让元庆他们去外面放鞭炮。
四个人坐下的时候,天已擦黑,简单说了几句吉祥话,大家开始喝酒。
古大彬的酒量很大,一口一杯啤酒,把小满灌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胡金酒量小,跟了几杯,脸就红成了鸡冠,拽起小满跟他乱聊,聊到当年那场事儿,两个人推搡几把,咧着嘴笑。
敢情古大彬很能说,从他开始在街头上打架开始,一直说到在潍北劳改,唾沫星子把前襟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