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望舒见状,忙上前搀扶,一块雪白的锦帕递了过去。
栎阳接过来,半晌,他再直身时,帕上已有大片腥红,如红衣女子荷包上的血红鸢尾,触目惊心。
“栎兄,你怎么了?”
“只是觉得那个醉汉似曾......相识。”
“你认识?”
“会会他。”
言罢,栎阳起身,就要往甲板而去,忽然想起什么,对身后二人道:“你们吃完饭就回房休息,今晚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不想你们惹祸上身。”
“你的意思是今晚会出事?”
然而,古茗雪的那声追问,并未得到答案,栎阳身如幻影已然远去。
夜色朦朦胧胧,月光似层薄纱笼罩在海面之上。
恍恍惚惚,犹如梦境。
忽然一个大浪扑来,甲板猛一晃动,惊得红衣女子的酒壶几乎脱手。幸而身边一只覆满老茧的手,替她稳住了壶底。
“酒可是个好东西,一滴都不能浪费!”
“你真的很喜欢喝酒。”红衣女子已有些浅醉,眯眼看着醉汉满脸胡渣。
“因为这世上有些事,喝醉了才能看得清”
但他略显沧桑的一句感叹,她也没听太懂,只迷迷糊糊的问:“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们都叫我伍先生。”
“哦?难不成你没有名字?”
“可能有吧,但伍先生喊的久了,真正的名字也忘了。”伍先生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后,突然从几个补丁的袖子里掏出一串手链。
这串手链与他的衣着打扮毫不相称,链子用金色细绳穿起来,一颗白银镶边的水蓝色宝石居于正中,宝石质地似蔚蓝海水晶莹剔透。
当伍先生把手链送到红衣女子面前时,只简单说了三个字:“见面礼。”
“你......”
“只送有缘人,世上仅此一条。”
红衣女子还想推脱,他一眼横来,目光竟有股无法抵挡的锋利。
“扭扭捏捏,还想不想与我做朋友了?”
言罢,她再不迟疑,毅然戴在了左手。
仿佛量身定做,链子不长不短,正好合适。蓝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就如深海中蕴藏的夜明珠纯澈无邪。
“既然戴上了,以后轻易就不要摘下来。每摘一次,这颗宝石的光芒就会暗一些,质地也会浑浊一些。”
伍先生随随便便的说着,最后一句更是轻如蝉翼,恍若自语:“但它说不定能帮到你。”
“啊?”
“我喝完了。”伍先生话锋一转,抬手指了指红衣女子的酒。
她愣了愣,长袖却已遮住了手链,蓝宝石紧贴皮肤,手臂上传来的凉意并不刺骨,甚至还让人感到暖意,先前的倦怠竟然也一扫而光。
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后,红衣女子已真的游戏嘴里,万物开始随船左右摇晃起来。
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只修长的五指从后扶来。
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