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娇满面春风,还故作亲热地拉过许卿如的手,“多亏了姐姐,若没有姐姐,我哪有今日?”
许卿如瞥了眼做工粗糙的簪子,也不知道傅相珩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玩意,看向许卿娇的眼神也透出了怜悯,“二妹妹好福气。”
明明是好话,可被许卿如这么不急不缓地说出来,满满的讽刺。
许卿娇见不到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贴近了她,一字一句恶狠狠道:“许卿如,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称我一声娘娘!”
许卿如点头,认可了这句话。
“会的,只是我们恐怕没有再见之时了。”许卿如勾唇一笑,语气真诚:“祝愿许奉仪得偿所愿!”
教养嬷嬷忍不住催促:“时辰到了,奉仪请吧。”
许卿娇这才昂首挺胸,深吸了一口气,坐进了轿子里。
许卿如看着小小的方顶小轿在灰石路上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点,长久压着心里的事也勉强放下了,这一次,她彻底改变了命运的开始。
——
累了一天,许卿如服侍老太太用过汤药,回了正房正撞上许夫人派人去请她。
正疑惑,却看到了许贵泰端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视角稍稍下移,桌上放着的,正是今日赏赐的棋具,此时已经被打开了。
听见动静,许贵泰回过身来,手上捏着一颗棋子。
特产南地的云子材质,质地细腻圆润,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特别是黑子,俗话称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此刻许贵泰正举着棋子对着烛光看,棋子周身散发出幽蓝而碧绿的光彩,映照的许贵泰的眼睛里仿佛都跳动着躁动的光,许卿如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如儿。”许贵泰的语气温和。
许卿如俯身行礼,“父亲。”
许贵泰起身扶她,拉着一同坐下,“父女之间哪里需要这么生分,快坐!”
“陛下御赐的套棋具可真是极品,听丫鬟说你都没打开来看一眼?”许贵泰状似随意,将棋子放回原位,眼睛却紧盯着许卿如的脸。
许卿如微微一笑,“御赐之物,哪里能拿来用,只能供起来的。”
“陛下为何要赏你?”这次语气急了些。
许卿如从容应答道:“说来也巧,那日在谢府正遇上陛下微服私访,谢公子在花园和陛下对弈,谢小姐带了咱们看热闹。”
“陛下问起,谢小姐介绍说女儿是她的闺中好友,女儿也是沾了谢小姐的光。”许卿如神色自如,眼神坦然地看着许贵泰,将事都推到了谢南环身上。
许贵泰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如儿,你的婚事父亲会从长计议,必定要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句话,说的许卿如通体冰凉。
傅相珩别有用心送来这份礼物,就是在暗示,他对自己有意。
许贵泰虽然不能完全领会,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重新衡量许卿如的价值,不会轻易松口把她许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