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还问,他让你算的卦,你算好了没?”
一听此话,方丘隅生气得将一手蓍草扔在地上,怒吼道,“滚!”
这“滚”字一出,方丘隅双眼发红,几根银丝翘起,紫檀色的寺主袍也变得黯淡无光。
“啧啧啧,”有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方丘隅身后响起,“何苦如此啊,寺主大人?”
方丘隅扭头去看,发现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袍巫觋,正缓步走过来。
他的斗笠大如伞,完全遮挡了他的脸;他的身形极其瘦削,白袍随时鼓满了风。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寺主大人,我就是你的新执事。”
“你就是嬴覆介绍过来的巫觋?我跟他说过了,执事不是来个人就能当,要核对巫籍,要上报给州方相寺,还要上报给吏部······”
“大乱之下,这些恐怕都是末事。”白袍巫觋指着卜筮间外面的乱民,“怎么处理当下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那你说怎么处理?大家走还是不走?”
“当然不走了。大家想走,也是被逼的。谁想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然后客死异乡?”
“但是骷颙······”
“只要有方法封印骷颙,所有的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白袍巫觋凑近方丘隅的耳朵,小声地笑道,“而且关键是,这个封印方法,还是你方丘隅方大人提出来的。到时候,大人的人望也就更高了,当上陇州方相寺寺主,也是顺理成章、指日可待之事。”
听罢,方丘隅心头涌动。他想起嬴覆跟他说过,要扶持他当上陇州方相寺寺主一事,莫非现在就开始谋划了?嬴覆诚不欺他呀。
“呵呵,请教执事的名讳?”
白袍巫觋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我叫,木下鬼。”
······
白华逃到西陇的消息一传出来,各大巫族的本家就已经急速派人到西陇。
还在途中,又闻分家死伤惨重,脚步更急了。
骷颙作乱的次日,各巫族本家的代表,均抵达卦台山。
就算骷颙一事再急,有朋自远方来,苍梧总要接待的,哪怕绝对不是“朋”。
午时,卦台山,卦川岸上,伏羲地庙,议事大堂,各代表集结。
伏羲地庙,供黎民百姓拜祭伏羲之庙,香火之鼎盛,堪西陇第一庙祠。
而现在,伏羲地庙成为收留、治疗难民的大本营。在地庙之后的山上,坐落着百余座巫寮,所有的难民都先经过伏羲地庙,简单治疗何分类好后,再一一搬运上巫寮安顿。因此,此时的伏羲地庙可谓摩肩接踵,一团忙乱。苍梧选择在这开会,自有深意。
难得的是,各家派来的,大部分都是拥有两仪以上实力,且多是冉冉上升的年轻新星,更在本家已经拥有一定势力和话语权,甚至是三当家或者二当家:
左一,一位气宇轩昂、眉目如画的青年,正是东陵家世子,东陵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