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家老板是个小胡子男人,一双绿豆粒大小的眼睛,上下瞧着傅盈,许久才捏着嗓子说道,“姑娘年纪不大,又没有束发,应该还是为出阁的,这怎么就开始给男人做起衣服来了?”
这明显就是嘲讽,估计是以为傅盈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兴许还得和那小胡同里面卖笑的女人扯到一块儿去了。
毕竟今天她自己个儿也穿的花枝招展的,毕竟自己赚的银子,总不能亏待了自己,所以这个小胡子有些误会,倒也正常。
“老板,我只是来给哥哥做衣服,这也有问题?”
“哥哥?”
“傅盈,你哪里冒出来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孟泽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一身酸臭书生相,一手拿着把扇子扇来扇去,另外一只手攥着一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圣贤书背在身后。
这亏了只是考上一个秀才,并未进三甲到京中参加殿选,这若是让他成事了,这鼻子也就直接仰到天上去了。
“孟泽,上次在海边,是不是被我说的还不够,想要再来找骂吗?”
傅盈走到孟泽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一只手在下面用力把人往门口推着。
这可是人来人往的镇中心,若是真吵起来的话,她自然是不嫌丢人,反正没人认识自己,即便认识,估计也是一个傻子形象。
可孟泽不一样,这么一个死要面子的人,真是要被一个傻子给奚落了一番,那么保准他回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怎么?傅盈,我看你这是怕了吧!”
“我……我怕什么?”
傅盈看着孟泽那闪着精光的眼神,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猛的想起家中的江棘,便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孟泽,你不会是……”
“马东都已经在你家闹开了,愣是说你和你姑母挖出了宝贝,想要分一杯羹呢!”
糟了!
傅盈心中暗叫,刚才只顾着赶紧弄一匹马到镇子去买药,倒是忘了那马东到底是个什么脾性。
“老板,给他量尺寸,照着做两套锦缎衣服出来,三日后我过来取!”
话音刚落,孟泽就已经被傅盈给推到了老板的面前,随即丢下五两银子,便直接冲出了裁缝铺。
镇子繁华,但却不大,对街便是一家草药铺,想都没想,就直接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给我最好的止血药和金疮药,快点,着急!”
傅盈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倒是把草药铺的大夫给吓了一跳,这瞪着一双眼睛瞧着她,却似认识的。
“这不是傅家的傻妞吗?怎么?你这疯症好了?”
“好了,托您的洪福,赶紧的吧,我这是要救命的!”
这药材铺的大夫,名叫薛棘,二十岁出头,原本父亲是京中有名的郎中,但却因为一次给公主瞧病出了意外,便被乱棍打了出来。
所以这父子两人才辗转来到这小镇上谋生,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终究也能说得上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