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远推了推眼镜,眉头皱起来,自小起,他四岁能倒背三字经,九岁看懂白话文小说,十九岁那年,更是以淮城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蓝桥。到现在,他已经出了七本诗集,两本散文随笔,在淮城文化圈子里,算是最有为的年轻才子,估计不到三十岁,便会坐上淮城作家协会主席的位置。
“有点难度。”梁明远语气发沉,“绝对之所以成为绝对,必然是不能靠急智而得,我要回去思索一番。”
旁边的人也不恼,“明远学长说得是,想想这半幅楹联,在这里挂了几十年了,肯定是极难的。”
梁明远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半幅楹联,嵌入的都是历史名人,卧龙诸葛亮,水镜先生司马徽,两人之间偏偏又是师徒关系......”
“咦,有人过去了。”这时,跟在梁明远身旁的一个虎牙小姑娘开口。
梁明远转过头,看过去时,嘴巴翘起,“这几十年间,多的是各种狗尾续貂,妄图拿走奖金的人。”
旁边人都哄笑起来,气氛很快活。
......
确实,站在墨宝店前的陈正,身上没有半点儒雅才子的意思,为了赶路,甚至将两条裤腿挽了起来。
满头是汗,由于未能及时擦拭,有了浅浅的污垢痕迹。
人的记忆,是很玄妙的东西,你可能会因为某一个点,而将某件事情死死嵌入了脑子里。
在上一世,陈正记得很清楚,这家墨宝店的千古楹联,在两年后,被一个寒门学子对上,取走一万奖金,送去医院给母亲做手术费用。当时,这条新闻极为流传,也令陈正记住了这幅楹联。
虽然不知道两年之后,那位叫李星的寒门学子会如何,但陈正已经打算,到时候会拉他一把。
而现在陈正要做的,便是取走这份奖金,用来投资自己的第一把生意。
狼毫笔沾了墨,陈正缓了口气,刚要落笔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你执笔的方式不对,狼毫毛会铺不开。”梁明远背着手,淡淡讪笑道。
陈正确实没有太过研究执笔之道,估计也是个业余水平,但并不妨碍他落笔成章。
“我就说嘛,明远学长都对不上的楹联,怎么可能有人对得上?看看,又是个狗尾续貂的。”
“看他模样,估计是刚放牛犁田出来吧?”
梁明远抬手,呵呵一笑,“并非是我要拦着你,而是我梁明远,生平最恨不学无术之人,偏偏学人附庸风雅。”
陈正笑了笑,将笔递过去,“不然你来?”
他自信,这半幅楹联,眼下根本不会有人对得出。
果然,梁明远脸色一沉,不敢伸手接笔,对于在淮城圈子里的名声,他是极看重的,他还要靠着这份名声,工作泡妞娶媳妇呢。
“真对得上,我跳淮河裸泳十个来回!”梁明远身后的一个胖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