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骤然静得只剩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秦羽屏息凝神,目光炯炯地审视着题目,不由地连身子都坐得板正。
坐在她斜前方的陈琛也不甘示弱,不自觉地开始全神贯注。可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吃力。他这才发觉:饶是他当年学得扎实,可四年过去之后,那些高中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
随着题目的难度愈渐深入,他的叹息也越来越多。可为了不交白卷,更为了不让秦羽看扁自己,他仍咬着牙握笔,凭着残存的记忆信笔乱写。
叮铃铃——叮铃铃——
随着秦羽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立刻默契地停了笔。
比试结束了。
秦羽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陈琛面前收卷子,“学长放心,我会让我室友帮忙判卷,咱们按照分数情况判定胜负,绝对公平。”
陈琛却摆了摆手,笑道:“不必麻烦了。学妹,我认输。”
秦羽的眼睛一亮,“那这间教室……”
“愿赌服输。从今天起,这间教室就是你我共有的秘密基地了。”
陈琛坐着伸了个懒腰,笑得坦然,“想不到你还挺厉害,是我轻敌了。”
“学长客气啦。”
秦羽夸张地耸了耸肩膀,豪气万丈地开始审视起自己的新“领地”:十几平米的教室,在收拾好之后看着还挺敞亮。教室内有前、后两个房门,除了黑板前面的讲台之外,六排独立成套的木质桌椅列队整齐,装满杂物的纸箱一律靠墙,剩余空间颇为充足。
虽然自己已然胜利,但为了公平起见,秦羽还是与陈琛划分了“楚河汉界”:靠近教室前门的一边是她的游戏区,靠近教室后门的一边是陈琛的零食区,彼此互不干涉。
两人还共同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看着秦羽煞有介事地将那手写的协议抄成两份,并将其中一份递给自己,陈琛在心里觉得好笑,却又不自觉地开始像她一样认真对待。
他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坦率、真诚的人。
他不禁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反复告诫:“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坏人,他们都不会真心对待你,只是看你有利可图。”
他在这22年的人生里所积累的经验也告诉他:在这世界上,承诺是最没用的东西。因为即使是父母,也会毫不客气地违背诺言,甚至怀疑他这个儿子心存不轨。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生竟能这般坦然地相信他。难道她一点也不怕自己会背叛她吗?
“好啦!这样就完成啦。”
直到在第二份协议上郑重地签下姓名,秦羽才长舒一口气,无意间抬眸望向黑板,忽然又生出了新的想法。
在陈琛好奇的目光下,秦羽三、两步跳上讲台,从笔盒里抽出一支粉笔,面对黑板端详一阵,然后踮起脚尖,在黑板中间的靠上位置写下了他们协议中最重要的一条约定:
秦羽与陈琛约定共享本教室,且不得对外泄密。违此协议者,罚请10顿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