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子笑道:“国相郎君不必生气,打仗必有伤亡,而今国相看几人受伤,就要退兵,国相的胆子倒是越老越小了,心肠也是越发软了。况我女真又是马背上的英雄,又怎会为着小小的伤亡,误了战机,坏了皇上的大计。粘罕听了怒气上升,喝道:“斡离不,你敢讽刺我。”
二太子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对身旁的侍从道:“传本太子命令,敢撤退者,斩。”那侍从应了一声,忙去前方传令。二太子转过头对粘罕道:“国相若想撤,可以撤了。”
粘罕冷哼一声对萧庆裔道:“你去告诉真珠大王,本帅命他今天务必攻下汴梁城,让他集中兵力把宣化门拿下。”萧庆应一声,策马去前方传令去了。
汴梁城守将张叔夜带领儿子在城上大战金兵。这张叔夜元原是南道总管,奉旨进京勤王。钦宗朝,盗寇猖獗,何粟请分天下二十三路为四道,各设总管,大名府赵野总北道,河南府王襄总西道,邓州府张叔夜总南道,应天府胡直孺总东道。又在邓州置都总管府,总四道兵马。张叔夜从邓州起兵,突破金兵的层层包围,到达汴梁时三万兵马只剩下一万多了,损失一大半。钦宗任命张叔夜为尚书右丞,保卫汴梁。
张叔夜见汴梁城下金兵越挫越勇,攻势甚凶猛,不由的忧心忡忡。“父亲,你回去休息吧,这交给孩儿指挥就行了。”张叔夜的大儿子张伯奋担心的看着父亲。
伯奋一向仁孝,他见父亲自从邓州起兵勤王以来,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每次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身上落下好几处伤。他见父亲年近六旬,满天白发,身上的战袍血迹斑斑,胳膊上的伤口已将裂开,血迹顺着白色的绷带往下流,一滴一滴的血液洒落在汴梁城墙上,凝固成血块。伯奋见老父亲腿上的伤口也和衣袍凝固成一体,身上的衣袍更是残破不堪。伯奋顿觉心疼犹如刀割,不由的泪流满面。
张叔夜怒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个样子和妇人有何区别,枉为我张家子孙,为父宁可战死,也要与汴梁城共存亡。”伯奋擦泪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一老兵匆匆跑来:“禀告总管大人,金贼猛攻南门,都巡检范大人请总兵大人前去支援,范大人快支撑不住了。”忽然又一小兵,踉踉跄跄跑来,十四五岁的年纪,焦急道:“总兵大人,金贼凶猛,宣化门守将支持不住了,请总管大人快快支援。”
张叔夜看着这个来求救的年轻士兵,一身的戎装早已破烂,头盔上沾染着血液,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张叔夜,满脸的焦虑,老兵见张叔夜并不发兵支援,心下着急,又催道:“大人,范大人还等着大人支援,请大人速速发兵。”这老兵因为心里着急,嘴上说的又快,竟把“速速”说成“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