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氛围实在太过温馨,乔初瑶舍不得任何一个人离开。她伸手握住了乔初逸的手,道:“初逸,都是阿姐不好,才会害得你丢了性命……”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乔初逸听不清楚,有些疑惑地问:“阿姐,你在说什么?”
乔初瑶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
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显得格外明显。
自己是死了么?是啊,自己定是死了,否则怎会回到了儿时的时光,还能看到活着的弟弟?可若自己死了,这触感为何如此真实,而自己甚至还发着烧?
乔初瑶犹豫着问:“初逸,现在是什么年份?”
“真景二十年,你怎么了阿姐?是不是烧糊涂了?”
真景二十年……真景二十年!她还在国公府中,还未遇到袁景行,还未开始日后那一场噩梦的真景二十年!
乔初瑶傻傻地看着乔初逸,慢慢地消化着这显得有些诡异的事实,忽然笑出了满脸的泪。
“阿姐,你到底怎么了?”
乔初瑶一边笑一边摇头,满面的眼泪滴落到被子上,显得格外诡异。她握住了乔初逸的手道:“阿姐没事,阿姐就是高兴,阿姐高兴啊!”
她是真的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去阴曹地府,反而回了魂牵梦萦的国公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八年前的今日,但逝去的人都还在,乔初瑶没法克制自内心发出的喜悦。
“阿姐……”
大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乔初瑶接过帕子,将脸上的泪擦干,重新恢复了言笑晏晏的模样。
“初逸,阿姐没事。小荷,把药给我吧。”她接过药,看着那浓黑的药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毕竟,上一碗被下了毒的药效果极佳,那痛感还历历在目。可这不同,这是小荷,甘愿为了她出生入死的小荷熬的药。甩了甩头,乔初瑶端着那晚药一饮而尽,将碗还给了小荷。
见她吃了药,乔初逸眉宇间的担忧总算消散了些。时候已不早,乔初逸起身告辞,临走提醒道:“阿姐,后天奶奶寿宴,你可得好好调养。”
乔初瑶点点头,笑眯眯地目送着弟弟出了门,这才躺回床上。
大约是药效果然显著,她的头晕已经好了不少。
后天,奶奶寿辰。
原来是这个日子。
八年前奶奶寿辰,章如画设计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成了京城贵女圈的笑话,也就是这一天,她在委屈之余,认识了袁景行,这个在陈国为质子的赵国二皇子,从此开始了噩梦的一生。
如今既然回到了起点之前,她自然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闭上眼,章如画与袁景行帝后和谐的场面就在眼前。而在他们身后,是国公府一家老小的血。
袁景行,章如画。
你们踏着国公府的血肉得来的皇位,今生今世,我必要你们以血偿还。
前世种种,譬如云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