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驴大哥,苏茉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才发现楚亦宸笔直的坐在床上,不由吓了一跳。
“阿宸,你怎么还没睡?”
小没良心的,还能为什么?
楚亦宸眸深似潭,“我们怎么说的?”
苏茉儿心虚,不敢答话。
他们那天商量好的,苏茉儿借口买镰刀让楚老太带去镇上,找到楚珍珠和张有栓,就让楚老太去把楚珍珠带回来。
“当时情况紧急,奶在买碎布,张有栓带着珍珠从如意斋后门走了,我急着追上去喊,结果、结果就……”
苏茉儿支支吾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她可怜巴巴的小样儿,楚亦宸于心不忍。
可是一想到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决定还是好好教训一顿,要不以后还这么胆大,迟早要出事。
“你知道你今晚能逃出来是多么侥幸吗?万一真被花子弄走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这个家了!”
苏茉儿其实也害怕,一双长睫微湿,扑闪扑闪的。
“我没想到真有拍花子。而且,张有栓竟然也是他们的一员!”
楚亦宸眼睛微眯。
上一世,楚珍珠可没这么好运,她被张有栓拐出去,卖到匈奴做伎女,因为坚决反抗,被打断了一条腿,张有栓又装好人给她弄了回来,楚家人还砸锅卖铁给了他二十两银子酬谢。
偏楚珍珠是个瞎的,以为张有栓是好人,最后吵着闹着绝食相逼,让王凤霞贴嫁妆把她嫁给张有栓,没到两年就被磋磨死了。
“巡检司把那些姑娘都解救了?有没有抓到案犯?”
“都解救了,抓到一个花子。”
楚亦宸这便放了心,只要有人落网,张有栓就肯定会被供出来,绳之以法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苏茉儿打了个哈欠,也就没往下说了,“上床睡觉吧。”
苏茉儿却摇头,“你今天只喝了早上一顿药,中午都断了,晚上不能再断了。”
说着,就拨弄小火炉开始炖药。
楚亦宸心头流暖,这孩子,心眼儿咋就这么实。
……
昨夜熬油费火的弄到半夜,第二天楚家人都睡晚了。
唯有苏茉儿起个大早,做了早饭,把圈里的五头羊喂了,又抱了一把谷草喂驴大哥。
驴大哥吃饱喝足,窝回去睡回笼觉。
苏茉儿开始捡车上的干牛粪,捡下来的码在柴垛旁。
这牛粪想来是花子们用来掩人耳目的,放到农家却是好东西,可以当肥料,也可以当秋冬燃料,烧起来没烟。
捡到一半,又来一个人帮忙,苏茉儿抬头一看,竟然是楚珍珠。
“珍珠,你怎么起这么早?灶房里有早饭,你先去吃。”
楚珍珠觑她一眼,“我想先干活不行啊。”
苏茉儿撇撇嘴没说话,她向来不敢惹这个小姑子,怕她连珠炮般又骂自己扫把星。
两人一起干,速度就快多了,很快把一车牛粪都搬下来。
这时候一家人都起来了,看到驴车都吃一惊,“哪来的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