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情绪很难用语言形容。
困惑，不解，震撼。
总之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绪。
他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这位便是初生了？」
是的，我就是初生！
至于我为什么叫初生，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这是地府全员为我精挑细选的名字。
寄予了美好的祝愿。
我不仅是牛马，还是初生。
地府初生，纯纯的牛马！
我对长黎挥了挥蹄子，兴奋地打量着我的未婚夫。
我向前走一步。
他向后退一步。
我又一次向前。
他又一次后退。
三番五次后，我们俩面面相觑。
我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见了我这只牛马。
身后我的长辈们善意地笑谈着：
「初生和长黎的感情真好，第一次见面就深情对望。」
「就是就是，比我们当年还甜。」
长黎也听见了这段对话。
我们两两对望。
一双人眼，一双牛马的眼睛，不同的眼睛中看出了一样的迷茫。
我们很甜吗？
义父拍了拍我的肩膀。
「初生啊，你去和长黎玩，我与你爹娘先去寻天帝。」
我乖乖点头。
长黎沉默几秒，也点头。
只有一只白色的肥啾在旁边拍打着翅膀。
义父和爹娘的身影在我面前缓缓离去，翎羽见我的长辈离开，底气一下子足了。
她扑通一声掉回地上，变回了漂亮的仙女。
她轻蔑地抬起头指着我。
一根羽毛缓缓从她方才飞舞的地方下落。
营造了浪漫的氛围。
然后我注意到。
她的头顶秃了一块。
翎羽对我大声放话。
「初生！我们公平竞争！」
我「哦」了一声。
她见我反应十分平淡，震惊了。
「我在和你抢你的夫婿，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的目光被翎羽光秃秃的脑袋吸引，而翎羽的重心还在长黎身上，丝毫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
「你为什么不生气，其他仙子看见别人心悦自己的未婚夫都会生气的。」
翎羽的高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她歪着头看我，我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后知后觉回复她。
「可我是牛马，不是仙子啊。」
翎羽听见我的话恍然大悟。
「你说得对，仙子会介意，牛马不会介意。」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顺手将她掉落下来的羽毛摁回她的头上。
黑色长发在她的头顶像草一般蓬勃生长。
我绕到长黎身边。
「其实我不介意还有一个原因。」我振振有词。
翎羽和长黎两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我身上。
我咳嗽了两声以示庄重。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我可是地府的初生！
整个地府都站在我背后。
「我生来便是牛马，你拿什么和我争！」
我的声音回荡在南天门。
一声又一声。
我生来便是牛马，你拿什么和我争。
是牛马，你拿什么和我争……
拿什么和我争……
和我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