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深夜思忖的男人,我不由有些心疼。我们本科加上硕士七年的同窗,都是主修的犯罪心理专业,后来我留校了,他去了刑警队的犯罪心理研究室,每天分析着大大小小的、光怪陆离的、暴露人性和血腥的刑事案件,相比他来讲,我的工作确实是轻松的。
“别这样了,既然案子还没有头绪,就养精蓄锐,先去洗洗吧。”我走到他身边说道。
“留我过夜啊?”刚刚还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人,便抬起头戏谑道。
“想走就走啊,大晚上的顶多再多一具男尸。”我说着便回屋。
“啧啧,这么毒?”
我发现徐奕的身材和他的大概相仿,还好徐奕留在这里两套睡衣,我拎出来给他换。
当我从客房走出来时,门铃再次响了,我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这个点儿应该是徐奕了,他终于意识到我的家当还在他的车上躺尸。
“康·······康宁·······”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了门,半天我的舌头都缓不过来劲儿,一直打结的说不出话来。
“阿木。”他像是自动屏蔽我一样,径直走了进来,叫道。
据说谭林森在出生的时候有人帮他算过命,说这孩子命中缺木,谭父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上学的时候我们二队的同学都叫他阿木。
“康宁?”
也许上天真的是不想让我和康宁之间再发生任何故事了,谭林森赤裸着上身,我手里还攥着给他准备的睡衣。晚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着康宁的表情,我有些心虚了,我想我不具备将这件事情表达清楚的能力。
有些时候,有些场景,说真话反倒听起来像假的。
“锦江区那个案子已经划到我们刑侦队了。”康宁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默认一向消息灵通的谭林森知晓案情。
“怎么样?查到尸源了吗?”我问道,其实此刻的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面对康宁突然闯入,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如果查到了,我还用跑来这里吗?”康宁驻足凝望着我,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只是物是人非,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由低下头。
“我走了。”须臾,康宁说道。
“这么着急?”阿木问道。
“还得去现场。”康宁便走边说。
“你开车来的?”阿木说着穿上他那间被汗浸透之后还没有晾干的短袖。
“罗科长的公务车。”
“我跟你一起走。”阿木说着跟我示意,然后便匆匆离开了,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康宁的表情。
我自然知道阿木这么慌里慌张的离开的原因,他当然不是为了案子,再大的案子也总要有了初步信息的获取,才会被转接到他们犯罪心理研究室,他只不过不想让康宁误会我们罢了。
但是现在随着这具女尸的出现,我的生活也乱作一团。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具女尸会让我身边所有我在意的人都误认为是我,冥冥之中我预料到这具女尸在某种程度上和我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潜意识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