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尸出水的那一刻，张千帆眉头紧锁，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钱波尖着嗓子吼了一声：“老张，死尸下有情况！”
喊声把精神高度集中的张千帆也吓了一跳。
霎那间，张千帆发现死尸身上有不少黄色的触手，聚集在一起，像是一只又一只黄色的人手。
“这是什么？”
钱波是第一次跟张千帆出海，见到死尸下面多如牛毛的橘黄色触手，有密集恐惧症的他顿觉头皮发麻。
张千帆没回答，而是先小心翼翼地把死尸拖到甲板上，蹲下来用铁钎拨弄死尸身上的触手，才明白这些触手是什么。
“不要慌，是海虫，有毒不能碰，碰了能让人生不如死。”
橘黄色的海虫只有指头那么长，像粗大的蚯蚓，有毒但不致命。
人碰了后皮肤会奇痒无比，无药可治，只能靠自身免疫力硬扛。
有些中招的船员忍不住会把皮肉抓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极为吓人。
“别碰死尸，用高压水枪把海虫冲掉！”
死尸被成功拽出水面后，张千帆也松了口气，将死尸拖放在甲板上，提醒钱波不要乱碰。
钱波赶紧用高压水枪冲刷死尸附带着的海虫，水枪后坐力大，身材瘦弱的钱波铆足了力气顶着。
张千帆则借渔船一千瓦的探灯仔细观察死尸。
果然，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死尸的四肢及肋骨尽碎，像是从高空拍进海水中一般。
或是遭受重力击打，才会留下这样的伤。
关键是，他身上还有张千帆家族特有的海狼纹身。
水下的这些死尸是一年前父亲带出海的人，个个精挑细选，都是一等一的探海高手，他们身上没有显著的外伤。
想到这，张千帆的心悬了起来，一股阴云笼罩在心头。
“老张，这些是什么人？”钱波语气都在哆嗦。
“这些都是我们张家的人！”
这是他们家族内养的“水蝎子”，专门负责下海探水或水下运宝的体力活，肺活量奇大，如今全都离奇死在了海中。
听张千帆那么一说，钱波也愣住了：“那就是说，你老爹就在这附近出的事？咱们是找对地方了？”
张千帆不吭声。
是不是找对地方他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这些死尸的确死得不对劲。
现在海面乌漆嘛黑，他们的船也刚冲出暴风团，动力失灵，机械工还在抢修。
船上自带的电瓶坚持不了多久，另外导航罗盘也坏了，没修好之前，在海里他们就是瞎子。
死尸的出现证明是他父亲的船就在附近。
但没有雷达，又是黑夜，父亲的船可能早已沉入海底。
“把死尸推下去。”
张千帆沉思片刻后，做出决定。
死尸不能留在船上，现在是夏季，死尸腐烂后会传染瘟疫。
在海上得了病，在药物不充足的情况下，比死还难受。
“不对啊，老张，水下的死尸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