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宛如有人按着他的脑袋，正将他死死地按进冰水之中，想让他被活活溺毙。
沈洛初将药丸递到嘴边。
男人飞快地起身，一掌拍在她手腕上。
药片飞了出去，杯子里的水也洒了。
沈洛初望着他的眼里充满了吃惊，“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要吃？”
“难道我不吃，等着怀上吗？”
她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陆南宸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词去辩驳。
他心里其实跟明镜一样，如果沈洛初不在乎是否怀孕，那至少说明离婚的事尚有余地。
但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她是真的想和他之间断得干干净净。
沈洛初放下了水杯，抽了几张纸巾，在桌上慢条斯理擦着。
“陆先生，想要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很多，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那么，也请你不要怀疑我的态度，我没有跟你在以进为退，上次我们睡过以后，我一样也是吃药的。”
她语气平静到，像是把吃药说成了吃饭的事。
陆南宸盯着那瓶药，不知道从哪蹿来一股风，钻进了客厅，吹到他身上，像是要来割他的肉。
她要是说几句好听点的话，他可能也就气消了。
但沈洛初却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沈洛初的手机振动一声，她拿起来看眼，是唐茴发的信息。
“衣服已送到，放门口了。”
沈洛初起身，打开门后看到地上有个袋子。
她拿起来返回屋内，将袋子递了过去，“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男人没有伸手接，却是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
“既然你这么想离婚……”
沈洛初手掌轻握着袋口，等着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我可以成全你。”
沈洛初弯腰，袋子被轻轻地放到桌上，许是之前领教过陆南宸的出尔反尔，她这会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欢喜。
“谢谢陆先生的成全。”
男人拎了袋子，去换衣服。
沈洛初等他出来，陆南宸看她欲言又止，“你放心，这次我也想结束了，具体的离婚事宜律师会联系你。”
沈洛初轻点了头，陆南宸没再说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屋内顿时一点声响都没了。
陆南宸身上的气息还未来得及消散，仿佛还能看到他在这抽烟，围着浴巾在沈洛初的面前走来走去。
原来想要让他签字，这么简单。
她双腿缓缓往下坐，看了眼桌上的那瓶药后，还是拿了一颗塞到嘴里。
药沾在舌尖上，有些苦，她喝了几口水才咽下去。
陆南宸下了楼，在单元门口站着，他没带伞，地上的水花溅到了他的裤脚和鞋面上。
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陆南宸第一次觉得这段距离很远。
他冲进了雨幕里，雨水砸在脸上和身上，生疼无比。
沈洛初睡觉前，给律师发了条消息，“明天你跟陆南宸那边对接下，财产分割方面我没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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