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当务之急是救回六婶,晚辈方才与六叔商议有些看法,还请各位叔伯参谋一二。”顾长安走向沙盘,对比着舆图说着自己的想法,将领们也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顾长安一下就道出了敌军的弱点,说是与顾六爷商议,可这弱点分明顾六爷都没察觉过,恐怕顾长安不仅熟读了兵法,这局势也看得透彻。
几番讨论下来,众人心中才是真的放心,年少又如何,假以时日顾长安的出息可不止如此。
顾长安见众人没有异议,便把事情都安排下去,领了差事的人都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就好似看见了顾家军的未来一般。
入夜,顾长安与一小队人马埋伏在离敌军的城门下,六婶就在城门上的军旗那里挂着,看着远处火光亮起,顾长安知晓是他派的人烧了粮草。顾长安听着城门内兵荒马乱四处寻水源救火,而他早就派人在河水上游截断了水源。
敌军的弱点,其实很简单,炎国在上游,敌军在下游,舆图上河水上游处有一处狭窄异常,可轻易拦截,顾长安让人在那处将水引到别处,一日下来,下游水虽缓,但轻易也看不出异常来,可要是灭火,就有些不够看了。
顾长安看着城门大开,守门将士也都去灭火,城门已是失守,顾长安让其他人在城门外接应,独自一人上了城门。顾长安小心地放下六婶,用披风紧紧将人裹住,又擦掉六婶脸上的血迹,想了想掏出火折子一把点燃了敌军军旗,然后才把人背下了城门。
那边火势隐隐有扩大的趋势,敌国士兵去百姓家接水才堪堪灭了火,当火光消散后他们才发现,军旗上挂着的尸首不见了,军旗也烧毁了。敌国将军气的在军帐中掀翻了桌子,一旁的下属都不敢出声,他们刚刚去救了火,有些人身上还气得伤。
“去领罚,每人五十军杖。”敌国将军看着这些人,他没想到炎国那个病秧子居然还有种来断水源烧粮草,是自己小看了那个病秧子了,看来还要再下一剂猛药才行。
这边顾长安把人背回自己帐中,唤来了六婶曾经的婢女为六婶整理遗容,自己去了顾永廷的帐中复命。
“六叔,侄儿把六婶接回来了。”
顾永廷听见这话猛地咳嗽了几声,顾长安赶紧上前将人扶住。
“她……她人呢……”
“侄儿派六婶身边的芍药为六婶整理遗容。”
“我对不住她,我对不住她啊……”说完顾永廷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顾长安赶忙派人请了军医,军医摸着顾永廷的脉象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
前来探望的将士们都红了眼眶,顾六爷曾经多么风光的人物,如今正值壮年却……
顾长安眼也红了 ,握住六叔的手抬头看向营帐顶部,他不能哭,如今在这军营里流血流汗却不能流泪,他如今真的不得不接下这副担子了。